《驻村札记》之“凑合事”的人

11月16日 周五

早上去散步，沿着村南的路一直往西，这是一片开阔地，除了路旁的杨树能抬高人的视线外，可谓一马平川，毫无遮挡，这在山区乡镇非常难得。虽是一条村际路，但在初冬的早晨，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，只有小鸟不时飞过，吱吱的鸣叫更增了清晨的宁静。走了约有四五里地，远远看见有人在前方劳动，视觉的传导给了我亲切和温馨，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。

这是一位中年汉子，上身穿迷彩服，蓄有稀疏的胡须，个子不高，倒显得结实，搭讪之后，便让烟与我，这也是农村人的习惯；他正忙着盖房子，水泥混凝土的基础已打好，看得出房子的规模不小，算上配房、大门该有150多平方，问他得花多少钱？他说得七、八万吧，真佩服眼前的这位汉子有能力盖这样的好房子，他微笑着说，“凑合事！比你们城里还不行！”

攀谈中，得知他们家有着很多的营生，男主人常年以做木工活为主，已经干了二十多年，主要是自己干，接的活多了就喊几个帮忙的，开工资，一直是做门窗，现在都用塑钢的了，木工活不多了；他还说，家里常年不断饲养猪、羊，现在家里还有23只羊，前段时间刚卖了5只，这些都是妇女管护，男人只负责买回来放家里，说到这里时，那份骄傲明显地堆在脸上，那是对自己“妇女”的满意；听他讲，除此之外，还承包了约有十亩的河滩地，栽植了速生杨，也都有茶碗粗了；当然，自己家的那几亩责任田不能丢，那是养家糊口的根本。听了这番话，我又重新打量眼前的汉子，虽没有三头六臂，却无法不让人肃然起敬了。

“你是一个有头脑，能吃苦的人！”我的话发自肺腑。

他的笑依然很浅。“凑合事，农村人就得多抓挠！”

看着眼前要盖的房子，我有些奇怪，前不着村，后不着店，在荒野里盖房子他又准备干什么呢？“我打算养牛，养肉牛。养肉牛还行吗？”对他的征询，我没有太多的发言权，但我折服他的胆量，“凑合事，木工活不行了，就得想法。”他又好像胸有成竹。

46岁的这位汉子生有两个儿子，大儿子本科毕业在上海某广告公司工作，二儿子去年当的兵。如此“凑合事”，相信他的家庭一定能凑合的很好！

文字报道：侯祥斐